羊蹄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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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在溪头荠菜花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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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春荠菜,

九熟樱桃。

下了两天雨,到了周末,雨霁天晴。

雨水洗过的四季桂,花香细若游丝,而木棉与宫粉羊蹄甲繁花渐盛。憋足劲的小鸟在窗外不要命似地鸣啾:夺不走的春天又回来了。

我在洗马河边松软的林下,找到一株荠菜。在我老家君山的田野上,有很多野生的荠菜,但奇怪的是,恁大的福州城,却很难觅得它的身影。

平潭老乡似乎极少有食荠的习惯,乡村的小孩也仅仅知道,这是一种可以做猪食的野菜,甚至连它名字都懒得去究问。其实,它在当地还是有个名字,叫荠荠菜。

我对荠荠菜的兴趣,最早在于它小小的短角果。

福州十邑(指旧制福州府所辖十个县,即:闽县、侯官、连江、长乐、福清、永泰、闽清、罗源、古田、屏南。平潭曾长期属福清县,嘉庆时设平潭厅才直属福州府)乡亲在农历正月廿九,有过拗九节的传统民俗。

平潭人在这一天,除了吃拗九粥(糯米、红糖、花生、红枣、桂圆等煮成的甜粥)之外,还会蒸一笼传统美食——“九包”(地瓜蒸熟捣烂捏成皮,炒花生末与白糖、五香粉做馅,包成三角状的节令小食)。

荠荠菜上那些排列整齐的三角状短角果,长得极像拗九节吃的九包。看到荠荠菜,便意味着拗九节快到了。

荠菜萌发于严冬,在春寒料峭中生长。

元朝诗人杨载有《到京师》诗:“城雪初消荠菜生,角门深巷少人行。柳梢听得*鹂语,此是春来第一声”。说荠菜是开春最早返青生长的野菜。

荠菜花开在早春的春风里,远远近近,星星点点,若有若无,从某种意义上说,它是早春的象征。白居易《春风》写道:“荠花榆荚深村里,亦道春风为我来”。辛弃疾一首《鹧鸪天》说:“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。”

十邑乡亲很少食用荠菜,我在福屿早市,也一直没有找到卖荠菜的。

荠菜是十字花科荠属植物,性平,微寒,味甘,我们日常食用的蔬菜多来自十字花科。

荠菜在古代,被称为护生草,嫩叶可食,而且营养价值、药用价值都很高,有清热止血、清肝明目、利尿消肿的作用。对消化不良、体质衰弱的中老年人,犹有裨益。清代植物学家吴其濬对荠菜的评价是:“伶仃小草,有益用如此”。

看上去平凡又朴实的野菜,在冬春却有着比鱼鲜更诱人的春滋味,是江南人的心头好。

荠菜最简单的做法,莫过于荠菜羹。清人薛宝辰《素食说略》说:“荠菜为野蔌上品,煮粥作齑,特为清永”。最知名的,是苏东坡所做的荠菜羹。东坡羹,实际上是以野生荠菜与米糁(shēn,谷类磨成的碎粒)为主要原料做成的粥。苏东坡在给他的好友徐十二的信中,说得特别详细:

“今日食荠极美,念君卧病,面、醋、酒皆不可近,惟有天然之珍,虽不甘于五味,而有味外之美……君若知此味,则陆海八珍,皆可鄙厌也。”

荠菜与其他野菜相比起来,一无腥苦,二无怪味,摘些叶子用手一搓,便有淡淡的清香。

与其他食材放在一起,淡者出味,浓者提鲜。江南人将荠菜视为珍馐,用荠菜包馄饨、炒年糕、炒蛋、做丸子、做包子、做汤圆,那种鲜,用江南人自己的话说:分分钟会让你掉眉毛的。尝过之后,什么山珍海味都不想吃了。

汪曾祺说,荠菜是春天的灵*。

旧时家乡,也有爱美的女孩将荠菜花采来之后,养在洗净的瓶子里当花看。也许那些女孩也是将瓶里的荠菜花当春天看。

(图片来自网络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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