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蹄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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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鸡,石鸡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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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经很庆幸,竟然轻松地见到一只鸡,但在了解石鸡后,突然庆幸它只是一只鸡,因为如果它是人这是多可怕的事儿啊:回不去的故乡见不着的伙伴离不开的困境以及即将涨起的春水。如果它是人,怕是会眼一闭,跳下去。

石鸡,石鸡

“不要说话,蹲下来。”

“口罩摘下来,太鲜艳了。”

我还未进场,一位先到了的前辈就冲我发出指令,我听从指令蹲行到他身旁,悄声问:“鸡还在吗?”

“你别吓着它,它就出来了。”

前辈的严肃镇住了我,我紧张地蹲在地上,将相机架在围栏的缝隙间,顺着前辈手指的方向,开始搜寻石鸡的身影。

我面前是一个矩形的池塘,四面被植被包围,已干涸见底。池塘中部有生长旺盛的粉绿狐尾藻,暗示那里还有一定的湿度,边缘则堆积着干燥的枯枝落叶。在我对角的方向,几丛垂下来的红花羊蹄甲与向上攀爬的蟛蜞菊等纠缠在一起,构成杂乱的帘幕,荫蔽了一个转角,就在那垂蔓之下,我看到了那石鸡,它正紧贴着石壁在阴影中行走,行到一个开阔处它停了下来,犹豫着要不要出来,看起来,它不太愿意涉足草丛。

“怎么不出来呢?有人拍到它走在草中间的。”前辈有一点着急。

那个角落阴暗杂沓,确实不好出片,如果石鸡愿意站在绿色的狐尾藻中央,空阔的背景虚化成一片绿烟,画面一定很好看。可它不是喜欢沼泽的秧鸡,它是一只石鸡啊!石鸡得名于它的生境,它们“栖息于低山丘陵地带的岩石坡和沙石坡上”,我看过网上的图片,多是在石头上立或走的,可不是这沼泽般的水塘子。并且它可能连深圳的气候都不适应,因为石鸡虽然在国内分布甚广,横跨了从西北到华北的大片区域,但都是冷凉的北方,它原本不该出现在深圳。

我镜头里的鸡缩着脖子,肥嘟嘟的呆萌,斑马纹的两胁,有一点异国风情。它的黑眼睛外有个白眼圈,一道黑色环带横过眼部环于头胸,让它像有双丹凤眼。这黑带配上它的红唇白颊,让我想起沙漠王子的造型,只是这王子正沦落异地,前途未卜。没有人知道它身上发生过什么,它就像我孔雀山上的那只孔雀,突然地出现,也终将莫名地消失。它们很可能有相似的命运,来自某个养殖或放生的链条,如今它看是自由了,却未必有享受自由的能力,因为它如果曾经被圈养,那它的野外生活能力一定不会强。

因为有植物挡道,石鸡终于还是踏上了狐尾藻,它在狐尾藻上紧跑了几步,重又踏上了坚实的落叶地,我感觉它仿佛长舒了一口气。它奔跑时伸长了脖子,体形于是修长起来,有几个瞬间甚至称得上英俊,如果它生在北方山地,这样的奔跑一定是日常,它也一定也会健美许多。

走一走,啄一啄,这是早晨,得先填饱肚子。石鸡以草本植物、灌木的嫩叶、浆果、谷物以及昆虫等为食,这里应该不缺少食物,可它笨拙地叼着狐尾藻,又不时地落下来。石缝间的一些食物于它似乎更方便,类同于食槽,它背着我们啄了好一会儿,然后它像我们展示了鸡的另一特征:吃石头。

鸡没有牙齿,依靠肌胃来消化食物,所以它们会吃一些沙石到肌胃中来磨碎食物。它啄石头的样子真是专注,像个雕刻石头的匠人。在花费了长时间在那石缝与石头间后,可能肚子已饱,它开始思考起鸡生来,不时地抬头向上看,因为那份鸡的气质,这个动作有点笨拙,甚至算不上仰望天空。池塘的砌石加上围栏高度大概有两米,它会不会、又能不能飞出来呢?

仿佛为了回答这个问题,它向我们展示了它的飞翔,这一飞横跨过了塘中那些狐尾藻,稳稳地落在了另一侧的落叶带,可是飞行高度不过一米。如果它就这点本事,怕是要被困在池中了。

饱食之后的它开始清洁,用喙尖梳理着羽毛。狐尾藻下有些积水,我见过鹊鸲在那里洗澡,不过石鸡不喜欢水浴,如果有条件,它应该会在沙地里洗个澡,利用沙砾来处理羽毛间的寄生虫。石鸡的色彩不算鲜艳,但有好看的灰蓝与棕的间杂,这只的羽色明显暗淡,还有些纠结,可能不是太健康。身边的前辈开始感叹:“毛都这样了,怕活不长了。”

可石鸡浑然不觉,依旧在那里梳洗,蹓跶。在一翻折腾后它行到了我们脚下,我们都忍不住站起来看它。对几颗乍现人头它没有表示出惊恐,反而是持续地看着我们,喉间发出它那被称作嘎嘎鸡的叫声:“嘎嘎嘎嘎,嘎嘎嘎嘎”,连贯而密集,像是在乞食,看来,它确实是被圈养过的小东西。

“走了吧,走了,别再打扰它了。”前辈教导着,我们前后脚离开。

一周过去,我再没去看过它。今天天气阴沉,听说暴雨就要来了,石鸡还在那里吗,它有没有飞出去?池塘的水要涨起来,它该怎么办?

它是多么讨厌潮湿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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